作為首家加入“赤道原則”的中資銀行,興業銀行近年來在國內銀行業中率先掀起了一股綠色金融的創新之風,成為“綠色金融先行者”的一面旗幟。

      令人欣喜的是,在銀行業追求效益先行的競爭格局下,綠色金融不僅沒有成為興業銀行的財務負擔,還為興業銀行開創了新的業務領域。更重要的是,綠色金融作為一塊敲門磚,推動了興業銀行經營理念的提升。

      為探索興業銀行的綠色金融故事,興業銀行董事長高建平分享了他的觀點。

      公司治理植入綠色基因

      問:我們注意到興業銀行成立21年來,公司治理理念的提升引領著銀行的穩健快速發展,請您介紹一下興業銀行公司治理理念的發展過程？

      高建平:在興業銀行的發展歷程中,公司治理理念大致經歷了三個發展階段,從股東利益至上、到兼顧各相關者利益、再到倡導環境、社會、經濟的統一和諧和銀行可持續發展,基本體現了一家銀行在成長的不同階段對價值創造的認知過程。

      第一階段是從1988年成立到九十年代中后期。為順應國家經濟和金融改革發展的形勢要求,興業銀行通過發起人出資設立以及吸收新投資者入股等方式不斷增強資本實力,為銀行早期發展奠定了基礎。此時,興業銀行的公司治理目標主要是股東利益最大化,讓股東分享銀行成長的收益,這段時期銀行的分紅水平很高。

      第二階段是2000年至2005年。興業銀行在實踐中逐步認識到,商業銀行作為特殊的公眾企業,日常經營既得益于股東、客戶、員工和社會各界等的支持,經營成果又與他們的利益密切相關。因此,銀行的治理目標不應只停留在股東層面,還應兼顧客戶、員工和社會公眾等相關者的利益。

      第三階段是2006年至今。在全球應對氣候變暖等日益突出的環境問題這一大背景下,興業銀行在實現公開上市后,進一步思考履行社會責任與銀行自身可持續發展的關系,提出"寓義于利"社會責任實踐方式,探索以商業模式創新履行社會責任,構建人與自然、環境、社會和諧共處的良好局面,并確立了可持續發展的治理理念。

      問:2006年興業銀行抓住與IFC合作開展能效融資項目的契機正式介入節能減排項目貸款領域,隨后在2008年10月正式公開承諾采納“赤道原則”。在近幾年中,興業銀行把綠色金融作為核心理念之一,興業銀行怎么理解綠色治理理念的內涵？

      高建平:興業銀行的綠色理念從綠色信貸中得到啟發,又不限于綠色信貸,它是銀行的可持續發展理念,貫穿于銀行經營的方方面面。

      近年來,尤其在應對全球氣候變化背景下,面對日益突出的環境問題,興業銀行進一步思考利益相關者與銀行自身可持續發展的關系,提出了“積極探索以多種方式推動履行銀行社會責任,構建人與自然、環境、社會和諧共處的良好局面”的公司治理新理念。至此,興業銀行經過多年的探索,從早期信持的股東利益至上、利益相關者最優而最終演變為現在的倡導環境、社會、經濟的統一和諧可持續發展的成熟的價值認知,從源頭上夯實了銀行可持續發展的基礎。

      現代企業是一種謀求經濟、社會、環境三大利益的組織,是優化物質、人力、環境三類資本的配置主體。這要求銀行重新樹立需求觀、資源觀、環境觀、效益觀等新的觀念、從多個側面把握綠色理念的實質,在不影響人與自然關系的前提條件下從事經營活動,促進經濟、環境與社會的可持續發展。

      商業銀行作為特殊的公眾企業,既依賴于股東資本投入,也得益于客戶、員工和其他利益相關方對銀行的支持。在這個意義上,商業銀行的行業特性更是要求其主動把對經濟、社會和環境和諧統一的追求自覺納入自身發展目標,真誠推動與各利益相關方共同的可持續發展。同時,致力于經濟、環境與社會的可持續發展事業也是銀行創造百年基業、取得自身可持續發展的基本途徑。

      當今時代,企業的競爭環境和競爭規則已經發生了深刻的變化,由單純的市場競爭轉變為內涵更豐富的責任競爭階段。企業競爭力的培育將不再局限于物質資源、企業規模、產品質量性能等硬實力,而是更多地依賴于企業宗旨、價值觀、創新機制、市場信用、社會責任意識和由此凝聚而成的社會聲譽和品牌影響力等企業的軟實力。企業有目的、有計劃地主動承擔對員工、對消費者和對社區的社會責任,并且將其納入自身的經營發展戰略,支持自己的經營發展目標,可以充分發揮自身的專業優勢和特定資源優勢,不僅可以更好地服務于社會,還可以藉此打造自己的軟競爭力,提升自己的競爭優勢,有利于實現企業與社會的雙贏。

      問:在綠色理念這個體系下,興業銀行的價值主張和價值實現是怎么體現的？

      高建平:對于商業銀行而言,作為銀行的經營指導思想,綠色理念并不僅僅是對銀行信貸投向的一個指針,而是貫穿于銀行經營的方方面面,從公司治理、風險管控,到信貸審批、供應鏈管理、人力資源管理、辦公行政等各個經營環節都要體現綠色理念的內涵,由此就形成了興業銀行綠色理念的價值主張。

      概括地來說,這種價值主張體現為:首先,銀行要以股東的穩定回報為責任,悉心經營股東投資,以價值增長滿足股東的根本利益要求;其次,要以服務客戶為宗旨,正確把握客戶需求及其變化,竭盡所能幫助客戶實現價值增長,幫助客戶可持續發展;到員工層面上,不僅要提供員工的基本勞動報酬,而且應以員工成長為己任,尊重員工及其價值貢獻,始終致力于提升員工成就感,幫助員工實現成長;再者,綠色理念意味著銀行要樹立良好的競爭合作觀念,這種競爭不是兩敗俱傷,更不是你死我活,而是要實現競合基礎上的雙贏或多贏;最后,綠色理念還意味著銀行要守法合規和遵從最高商業道德,關注社會公益事業,促進社會和諧。

      那么,如何實現我們所認知和主張的企業價值呢？我們的理解是,銀行的社會責任不僅局限于創造利潤和納稅捐贈,其更深刻的內涵應是要以正確的方式經營業務,了解并及時處理利益相關方所關注的問題,并充分利用銀行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的特殊優勢和影響力,以點帶面,帶動其他企業乃至整個行業關注并積極履行社會責任,將社會責任的履行效果擴大化。

      也正是因為這樣,興業銀行提出“寓義于利”的社會責任履行方式,即“將社會責任與銀行自身業務相結合,落實到銀行經營管理的具體環節,并且在履行社會責任中尋找商機,探求一種可持續、可發展的銀行與社會共贏的商務模式和社會責任實踐模式”,由此形成了本行綠色理念之價值實現的內在邏輯。

      赤道原則本土化

      問:在確立了綠色理念之后,興業銀行是怎么將其融入到企業文化中去的？

      高建平:綠色銀行不僅僅是綠色理念及其指導下的贏利模式,更應是一種企業文化。是對利益相關者負責任的公正、透明、和諧的經營理念。

      有了全體員工對綠色理念價值觀的一致認同,可持續金融事業才能得到鞏固、發展和壯大。我們欣喜的是,經過不懈地推動,綠色理念已經在廣大員工心目中生根發芽,推動著興業銀行可持續發展戰略的穩步實施。

      在興業銀行的運營過程中,我們也盡可能在各個細節之處都體現出這種責任感。比如,在最近配股一事上,我們除了與監管部門和現有股東溝通方案、聽取建議外,我們還希望向更多的潛在投資者宣傳推介,尋找新的合作機會。

      興業銀行在銀行對再融資規模與方式的討論上,始終堅持以股東利益和資本市場穩定為出發點。由于相較一般公司,銀行融資規模通常較大,公開增發可能會對市場造成較大的沖擊。因此,與國內部分同業相繼采取定向增發、發行H股等融資方式不同,興業銀行最終選擇在現有全體股東中采用配股的方式進行融資。這樣做的好處,既能減少再融資對市場的沖擊,又把銀行高速成長帶來的收益留給了全體投資者,也使老股東承擔持續融資的義務。

      根據興業銀行與股東的最新溝通情況,主要法人與機構股東承諾全額認購。那么,這些前二十大法人股東加主要機構投資者的持股比例就已經超過了總股本的70%,他們的支持已經確保了再融資的成功。但是銀行還是堅持路演,目的是尊重每一位投資者。

      問:在近幾年里,國內許多銀行也普遍接受了綠色金融的理念,并有了不同程度的環保意識,但是真正從組織、人員、運行措施、信息與知識儲備等各方面著手建立完善的環境風險管理系統的并不多,作為首家公開承諾采納赤道原則的銀行,興業銀行在這方面的探索經驗是怎樣的？

      高建平:事實上,作為在中國首家對外承諾采納赤道原則,對興業銀行而言,不是沒有壓力,但壓力往往也是動力,興業銀行首先要改變自己,而改變首先從構建制度體系和管理流程開始。換言之,落地赤道原則的實質也就是本土化的過程。

      首先在組織結構層面上,興業銀行構建了相應的組織框架,形成有效的分工配合機制,將所有與可持續發展相關的管理和業務部門都納入該體系。其中,董事會負責決定環境與社會風險管理戰略、發展方向和計劃;高級管理層根據董事會授權及要求,統籌負責環境與社會政策制定,并負責審批環境與社會相關目標、指標和方案;信用業務相關部門依據環境與社會風險管理政策等相關規范,具體履行環境與社會責任。同時,成立赤道原則工作領導小組,負責赤道原則工作的統一領導。

      其次在制度建設層面上,興業銀行制定了《環境與社會風險管理政策》,為實施赤道原則提供政策指引。全面梳理項目融資制度體系,包括建立項目風險分類標準、篩選赤道原則試行行業、制定試行行業實施細則、制定盡職管理指引、建立專家評審機制、完善項目名單制管理等,并緊密保持同監管機構、國內同業、赤道原則金融機構、非政府組織（NGO）等行外機構的工作聯系與經驗交流。

      再者是在信貸流程操作層面,興業銀行提高流程合規性與可操作性,包括對適用赤道原則的項目融資增加環境與社會風險審查環節,加強貸后監測的有效性以控制風險,將適用赤道原則的項目融資貸后環境與社會風險監測情況納入風險提示,并依此酌情調整項目信用業務風險分類和借款人信用評級等等。

      經過此番全方位改造,興業銀行還需要通過報告制度,披露赤道原則相關實施情況,接受第三方的認證,接受NGO的監管,由此構建出整套內部實施體系。盡管現在起步不久,但我們認為,“上下同欲者勝”,從整個系統的角度考慮科學布局統籌推進,落實可持續金融是切實可行的。

      問:在赤道原則本土化的過程中,興業銀行有沒有遇到困難,是怎么克服的？

      高建平:在我們看來,相比制度合規建設,推進可持續金融理念的認識轉變更是個細活。要讓客戶接受,那么你首先要讓經營機構接受。

      接受的前提是要能夠理解。事實上,赤道原則是由全球主要金融機構參照國際金融公司的可持續發展政策與指南建立的一套自愿性金融行業基準,旨在判斷、評估和管理項目融資中的環境與社會風險。赤道原則實質是以銀行為主的金融機構在項目融資中需要遵守的環境準則。該原則倡導金融機構對于項目融資中的環境和社會問題盡到審慎核查義務,只有在融資申請方能夠證明項目在執行中會對環境和社會負責的前提下,金融機構才能提供融資。

      起初,我們不少分行行長對赤道原則并不理解,因為除了流程、思維模式的改變,部分項目可能因為新的作法直接抹掉盈利點。

      于是,法律與合規部便和部分分行邀約“談發展”。現在商業銀行都傾向于做流貸、短貸,不行就做中長期流貸,但殊不知所有的貸款一出風險將直接侵蝕資本,因此要做精品項目,風險管理能力就要很強。赤道原則不是限制,而是教銀行怎么更好地可持續發展,發展中要管理好風險,它就是一種有效的方式,可以幫銀行和客戶實實在在地解決問題;銀行還可以把它作為責任營銷手段,又可以當一張王牌。這樣的宣講方式引起了基層的興趣,原來并非如當初所想。

      為了加強內部能力建設,興業銀行還展開了系統培訓,包括針對各崗位開展多層次、多角度、全方位的內部培訓,并逐步形成長效的培訓機制;針對赤道原則、可持續金融內容我們也出版行內專刊,發表理論研究文章,并編寫指導性讀物,以多種方式開展理念和文化宣貫。

      先進價值觀的深植還需必要的考核激勵。興業銀行法律與合規部提出增加"赤道銀行"項目營銷費用及其他方面的考核建議,已獲得董事長和管理層的原則同意。該部門認為,興業銀行項目貸款的規模并不大,一年大概幾百個億的項目貸款,如果增加這塊費用,量其實并不是很大,但實際上體現出總行的價值導向。

      問:在內部接受了之后,接著就是讓客戶接受了？

      高建平:為推行赤道原則,提升客戶對赤道原則、環境與社會風險管理的認知度就顯得尤為重要,興業銀行為此專門召集了大型客戶展開赤道原則專題研討,普及赤道原則在幫助借款人管理環境和社會風險方面的作用,介紹國內外跨國企業環境與社會風險管理的成功經驗;同時,走訪客戶項目現場,了解項目環境與社會績效情況,普及赤道原則知識,尤其向客戶正確宣傳赤道原則是幫助其提升項目環境與社會風險管理能力方面的理念、工具與方法。

      最重要的是落實到客戶。在實踐中,興業銀行認識到不論是中小企業或是大中型國有企業,不論是水泥、煤化工行業,還是純粹的化工原料業,不少企業目前所做的與赤道原則的要求相差并不太遠,只不過沒有系統化。也有客戶不完全理解赤道原則的實質,認為純粹是增加義務。但通過多次接觸,企業逐漸明白,赤道原則能夠幫助其消除涉及污染、生物多樣性、土地拆遷、遺產保護、員工權益等潛在的風險點,讓項目真正實現可持續發展。

      就企業價值而言,赤道原則是能幫助提升價值的盈利模式,能帶來發展機會。因此,在本土化的過程中也并行著符合中國國情的創新。比如,在信貸流程的更新上,根據客戶對資金成本和時間成本的不同偏好,設計不同的環境與社會風險審查流程,由客戶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去做選擇。這樣既符合赤道原則的宗旨,也使赤道原則更有親和度,易于客戶接受。

      2009年12月22日,公司首筆適用赤道原則項目——福建華電永安發電2×300MW擴建項目正式落地,同時這也是中國銀行業首筆適用赤道原則的項目融資。

      銀行商務模式的綠色創新

      問:您剛才說了,致力于經濟、環境與社會的可持續發展事業是銀行創造百年基業、取得自身可持續發展的基本途徑。我很贊同您的話,但是責任和利益并不直接等同的,請問興業銀行是如何架起責任與利益的橋梁的？

      高建平:社會價值和企業價值在根本上是一致的,企業只有致力于對社會有價值的事業才能在推動社會可持續發展中實現自身的可持續發展,這是我們的企業信仰,也是綠色金融的基石。當然,責任與利益并不直接對等,企業要跨越社會責任和企業發展的鴻溝,還必須滿足一定的條件,外在的條件是法律制度的完備、社會文化的認同,內在的條件就是要致力于商務模式創新,尋找責任與利益的銜接渠道。

      在銀行商務模式的綠色創新上,近幾年,興業銀行進行了不懈地探索,與IFC合作開展的能效融資就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

      問:興業銀行的能效融資在國內銀行中可以說走在前面,能不能跟我們介紹一下？

      高建平:2006年5月17日,興業銀行與國際金融公司在上海簽署合作協議,聯合在國內首創推出能效融資項目,為中國企業提高能源使用效率、開發利用清潔能源和可再生能源等項目提供信貸支持。

      興業銀行以國際金融公司認可的節能、環保型企業和項目為基礎,按照自身的信貸審批流程,向符合條件的節能、環保型企業和項目發放貸款,國際金融公司為貸款項目提供相關的技術援助。項目創新開發了損失分擔機制,將項目的銷售現金流收入作為還款來源,弱化抵押擔保等第二還款來源,有效降低了中小企業融資門檻,使眾多經營效益好、發展潛力大、生產經營優勢明顯,但是缺乏抵押擔保資源的中小企業客戶獲得節能技改資金支持,實現了商業利益與環保公益的良好結合。

      通過這種獨特的、市場化的運作模式,興業銀行成功切入中國新興的節能融資市場,為發掘新的市場機會,開發培育新的核心客戶開辟了廣闊空間;IFC提供的援助資金和技術的效用也得到成倍放大,更加有效地推動中國節能和環保事業的發展。

      目前,興業銀行的能效融資項目已經取得顯著成效。截至2009年末,興業銀行累計發放節能減排貸款223筆,金額165.83億元,提前實現了對社會的公開承諾“三年（2008年到2010年）投放100億元”。上述貸款項目預計可實現在我國境內每年節約標準煤1039.74萬噸,年減排二氧化碳3178.04萬噸,年減排化學需氧量（COD）43.91萬噸,年綜合利用固體廢棄物47.25萬噸。

      不僅如此,這些貸款項目自身的經濟效益也非常可觀。自興業銀行開辦該業務以來,所有節能減排項目貸款迄今未發生資產質量問題,不良貸款率始終保持為零,且貸款利率水平參照同期市場基準利率略有上浮,其貸款收益水平在中長期項目中處于較高水平。可以說,興業銀行播種的是“綠色”的社會責任,已經收獲到了沉甸甸的“金色”效益。

      此外,興業銀行還致力于利用多樣化的金融工具,支持“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建設,促進循環經濟、節能減排、環境保護和低碳經濟發展。2009年7月,公司開具國內首張碳交付保函;8月,公司擔任賬戶管理行,為中國首筆自愿減排量交易提供了交易結算和資金存管服務。

      問:銀行傳統的信貸主要看重抵、質押物,但在綠色信貸領域這個方式好像行不通,因為做綠色信貸的企業多屬創業型、科技型企業,所以一般會出現沒有充足抵押物的情況,對于這種情況,興業銀行是怎么做的？

      高建平:如果說銀行傳統貸款模式是賺利差,主要看重抵、質押物,但在綠色信貸領域,這些企業多屬創業型、科技型企業,雖然會出現沒有充足抵押物的情況,同時它們未來的現金流都相對較好,但風險也比較大,收益不確定。

      為了適應能效融資的新需要,興業銀行從風險控制、組織管理、信貸流程、團隊建設等層面做了一系列改革與創新。

      信貸流程方面,跟一般貸款比起來,節能減排項目融資更要注重項目貸款的實地考察,并咨詢外部專家,詢問和該項目有關的技術部分,并了解該項目能節約多少標準煤和減少多少二氧化碳排放,確保清楚并遵守有關社會和環境的法律法規。業務中充分體現了社會環境效益和經濟效益并重的原則,所有的貸款項目在審批前都需要進行專業的項目屬性認定,包括項目是否符合國家政策導向、測算項目的節能減排效果、項目實施的技術成熟度等。

      風險控制方面,節能減排融資是依托新的風險管理工具,科學分析、正確把握且著重考量借款人和項目現金流,側重于第一還款來源的有效性,大膽創新并運用信用增級方式。

      在團隊建設方面,興業銀行業務營銷團隊逐步專業化,總分行內培育了一批節能減排業務的專業營銷人員,并在項目的審查審批過程中,也積累了節能減排項目貸款的風險管理和控制經驗。

      為了提高員工認知和能力建設,興業銀行還建立了自學、部門內部培訓,行外專家培訓、行內專題研討會等多種形式的培訓機制,以加強員工對該領域知識的理解和掌握。

      問:綠色理念作為一種經營理念,正如您所說,它是超出于單純的綠色信貸領域的,請您介紹一下興業銀行在其他方面進行綠色商務模式創新的例子,譬如,小企業貸款方面。

      高建平:就小企業貸款來說,盡管從短期來看,小企業貸款風險和成本相對高,但從長期來看,培育中小企業客戶,為中小企業提供資金支持,既可以解決小企業產、購、銷的資金難題,推動小企業可持續發展,也是商業銀行保持長期競爭優勢,實現自身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與促進社會和諧、充分就業等社會發展要求相適應。為此,就要在商務模式創新上動腦筋。2009年,興業銀行成立了小企業部,目前已在廣州、杭州、深圳、南京、福州、成都、武漢、廈門、泉州、寧波等10家分行成立分行小企業中心及相應專營機構。按照“信貸工廠化”處理模式,興業銀行設計了新型的、獨立的小企業授信業務流程,并推出“金芝麻-中小企業金融服務方案”,以一站式便捷之道,解決中小企業產、購、銷的資金難題。

      此外,興業銀行還有很多通過貸款創新促進社會可持續發展的例子。例如,興業銀行的北京分行積極發展個人經營創業貸款業務,支持服務微型企業、中小企業群體。昆明分行支持昆明市開展城中村搬遷改造工程,制定詳細的拆遷服務計劃——“興家立業金融服務方案”,協助發放拆遷款逾14億元,獲得當地政府部門和拆遷居民的一致好評。哈爾濱分行在哈爾濱市實施棚戶區改造中,積極提供貸款支持,為當地棚戶區改造項目提供貸款9.9億元人民幣,成為哈爾濱市棚改搭橋貸款的首家合作銀行。

      這些舉措,既實實在在地造福于社會,又為銀行的發展開辟了廣闊道路。

      問:作為興業銀行同業業務中頗具特色和發展前景的一項業務,興業銀行“銀銀平臺”在促進金融業合作共贏方面也取得了良好的成績,能不能介紹一下“銀銀平臺”？

      高建平:隨著我國金融市場改革和發展的不斷深入,以及科技應用水平的不斷提高,金融消費者對金融機構綜合性服務的需求日益增加。在此背景下,興業銀行在銀證、銀保、銀基多年來合作實踐的基礎上,提出了銀銀合作業務品牌——“銀銀平臺”,致力于成為中小金融機構的銀行服務專業提供商。

      銀銀平臺是興業銀行對銀行類金融同業客戶提供整體服務的品牌名稱,著重于優勢互補、資源共享,以形成策略聯盟。

      銀銀平臺主要以城商行、城信社和農信社、農村商業銀行、農村合作銀行、村鎮銀行等為服務對象,在支付結算、財富管理、科技輸出、融資服務、外匯代理、資本及資產負債結構優化、資金運用、培訓交流等八大業務板塊與同業客戶開展合作。

      事實上,銀銀合作業務,拓寬了國內金融機構間合作思路,已經為興業銀行及國內同業開辟了商業銀行的業務領域和業務模式。整體來看,銀銀平臺對于興業銀行延伸服務網絡、推進業務創新、增強競爭實力、提高綜合效益等方面發揮了有益作用,是興業銀行運用差異化的競爭手段突破金融產品同質化的“怪圈”,駛入廣闊的“藍海”的重要手段。

      同時,銀銀平臺建立起超越競爭,實現共生共贏、共同發展的合作模式,著眼于提升中小銀行的經營管理水平、豐富產品線、提高競爭力,帶動中小銀行共同邁向經營管理現代化之路,也成為了興業銀行承擔企業社會責任的重要途徑。

      截至2009年底,“銀銀平臺”累計簽約客戶211家,上線客戶151家,柜面通聯網網點逾1萬個,覆蓋國內大部分二、三線城市。

      問:最后,請您描述一下商務模式綠色創新對當前銀行業發展的意義。

      高建平:在企業所有的創新中,商務模式創新當屬于最本源的創新,是其他的管理創新、技術創新的的基礎。優秀的商務模式把能使企業運行的內外要素創新性地整合起來,形成高效率的具有獨特核心競爭力的運行系統,并通過提供產品和服務,達成持續贏利的目標。這一點,不僅適用于高新技術行業,也適用于銀行等現代金融服務業。

      當前,我國商業銀行面臨著利率市場化、產品服務同質化、風險管理體系不清晰等重大挑戰,如何對商務模式進行調整和創新,適應當前經濟金融發展趨勢是商業銀行需解決的重大發展戰略問題。將綠色理念融入銀行商務模式,對傳統的銀行商務模式進行重新審視和改造創新,就有可能為銀行在新時期的發展尋找到一條更廣闊的發展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