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數據取代鉆石,人工智能可能導致一種新的不可持續和貪婪的開采方式出現。科技巨頭的吸引力(和報酬)也可能在非洲大陸的人工智能產業起飛之前削弱它。許多非洲研究人員擔心人才流失。
TejumadeAfonja多年來一直對人工智能十分感興趣。“當時,我不知道它叫什么;不確定它是否有自己的名字。”她在采訪中說道。
而現在,這位現年24歲的尼日利亞姑娘正在竭盡所能地了解人工智能,并投身于工程學位的學習。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她參與了NASA“好奇號”(Curiosity)機器人的討論;自那以后,她決定學習機器人技術,并自學了一些編程課程,比如麻省理工學院(MIT)的Python入門課程。這讓她獲得了進入kudi.ai(一家金融初創企業)實習的機會。去年,她去內羅畢參加了一個數據科學會議;在會議上,她遇到了當時的微軟研究員蒂姆特?格布魯(TimnitGebru)和其他非洲學者。“那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時刻。”Afonja說。
后來,她回到拉各斯,辭掉了實習;并決定全身心投入到人工智能中,創辦了一個名為“AISaturdays”的地方分會,提供為期16周的免費課程,旨在幫人學習人工智能。有40人報名參加活動,此活動幫她在非洲一家名為InstaDeep的人工智能公司找到了工作。在AISaturdays的時候,Afonja和一些志愿者一起開發了他們自己的應用程序ChowNet,這是一個識別尼日利亞食品的系統,其靈感來自ImageNet,一個用于視覺對象識別軟件研究的大型可視化數據庫。
拉各斯的AISaturdays在今年1月份迎來了第三批學員。800多人試圖注冊,但其空間只能容納100人。Afonja看到了AISaturdays的學生對人工智能的興趣以及他們的進步,非洲的技術中心和大學正在完成人工智能的其他工作。這讓她看到了希望,非洲的研究人員可以在人工智能領域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我們可以參與人工智能的競爭,”Afonja說到,“人工智能是非洲可以和其他國家一起做的事情。”
人工智能的競爭十分激烈。在去年的NeurIPS大會上(世界上最杰出的人工智能大會之一),Afonja因ChowNet獲得了在BlackinAI作坊上的演講機會。這次會議是人工智能在非洲的一個里程碑:自31年前此大會成立以來,2018年是其第一次接受非洲機構的研究論文在NeurIPS的主會場發表。超過8500名與會者聚集在蒙特利爾參加學術講座、與招聘人員進行交談。
要是Afjona和100多位非洲研究人員能及時辦理好簽證,她是可以親自參加此次會議而不是通過視頻。
那些不歡迎非洲研究人員參加人工智能會議的國家不久將會后悔。雖然絕大多數頂尖的人工智能基地仍在硅谷、倫敦和深圳等,但對人工智能人才的爭奪是真實存在的,世界上其他地方已經開始注意到非洲人工智能發展的可能性。谷歌剛剛在加納的阿克拉開設了一個人工智能研究實驗室。人工智能公司SingularityNET是頗受爭議的索菲亞機器人背后的公司之一,該公司在埃塞俄比亞設有辦事處,埃塞俄比亞是非洲受歡迎程度日漸增長的人工智能研究基地之一。大型人工智能會議“國際學習表征會議”(InternationalconferenceonLearning)的組織者去年11月表示,2020年的活動將在埃塞俄比亞首都亞的斯亞貝巴舉行,旨在加強與非洲各國科學家的合作。
InstaDeep的創始人卡里姆?貝吉爾(KarimBeguir)表示:“非洲人不會袖手旁觀,我們正在參與人工智能的研究。”五年前,他辭去了在倫敦的金融工作,回到祖國突尼斯,帶著兩臺筆記本創辦了InstaDeep。現在,該公司在非洲大陸擁有5個辦事處,并剛剛完成了700萬美元的A輪融資。
在某種程度上,人口結構決定命運:非洲60%人口的年齡在25歲以下,越來越多的學生正在尋找計算機科學和機器學習方面的職業。大學也正努力滿足這一需求。在南非,2011年成立的人工智能研究中心(CAIR)運營著一個研究網絡,該網絡在五所大學設有節點。在內羅畢,斯特拉斯莫爾大學(StrathmoreUniversity)成立了@iLabAfrica研究中心,旨在推動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的前沿研究。尼日利亞拉各斯大學(UniversityofLagos)最近開設了一個人工智能中心,是一個專注于深度學習和收集數據的工具。
此外,投資者對人工智能日益增長的興趣也在起作用。根據WeeTracker的一份報告,風險投資者在2018年向非洲科技初創企業投入了7.25億美元,遠遠高于2015年的2.77億美元,是史上最高地投資金額。
維持世界平衡
總部位于倫敦的咨詢公司AccessPartnership和比勒陀利亞大學(UniversityofPretoria)的研究人員在最近發表的一篇名為《人工智能之于非洲:增長、發展和民主化的機遇》的論文中指出,人工智能將造福于多個領域,包括農業、醫療、公共服務和金融服務。這篇論文詳細地描述了非洲作為一個整體是如何面對西方國家在人工智能方面所遇到的那些問題,比如教育系統需要更新他們提供的服務和道德準則。
即使是最具備利用人工智能優勢的非洲國家也有額外的困難需要克服,比如投資更好的寬帶,獲取必要的數據,以及提高整體工程技能基礎。
一些非洲的研究領域也需要當地的知識和開發工具來為新受眾解釋一些特殊的問題。許多東非人迅速地在不同語言之間轉換代碼,通常每句話要轉換好幾次。大多數自然語言處理研究人員所做的工作主要依賴于單語言數據集,通常甚至都不是非洲語言。在西方,人工智能以農業為核心;但在非洲,小型家庭農業種植仍然是核心。
內羅畢國際熱帶農業中心(CIAT)的營養學家和研究科學家MercyLung‘aho博士正致力于開發一種人工智能,旨在能預知非洲發生的營養危機。這個名為NEWS的系統通過分析衛星圖像,以及降雨、溫度和植被健康等數據,從而預測作物的健康程度和營養價值。Lung說,只要研究人員專注于當地存在的一些關鍵問題,人工智能可以幫助整個非洲大陸的人們。
她表示:“人工智能必須解決我們現存的嚴重問題,比如營養和食品安全問題,然后我們才能研發出自動駕駛汽車。”
非洲的需求也可能推動人工智能技術在全球范圍內得到進一步發展。許多用于非洲項目的數據集是有限的,所以當下的研究正在幫助縮小精確訓練算法所需的數據集的大小。在某些領域,互聯網基礎設施的缺乏已經推動了前沿技術的發展——人工智能可以在設備上完成——擺脫對云服務的依賴。這使得人工智能程序在處理個人信息等敏感數據時運行得更快、更安全。
“程序員們將會想出一些方法來找到降低計算能力的解決方案。”位于亞的斯亞貝巴的人工智能初創公司iCogLabs的項目經理HruyTsegaye說:“這是非洲人可以領導的一個領域。”
隨著非洲研究人員為機器學習所依賴的可靠數據建立了更好的存儲,他們也在幫助世界各地的科學家和人工智能公司建立更好的數據集。一家名為CloudWalk的中國公司已經與津巴布韋政府合作,在該國建立一個人臉識別項目;而一家俄羅斯公司正在南非和肯尼亞銷售人臉識別技術。這些系統對于膚色較深的臉,尤其是女性,不太準確。盡管可靠性和隱私方面的問題仍未得到解決,但在非洲各地收集數據可能對改進算法大有幫助。
InstaDeep創始人貝吉爾(Beguir)表示,這類創新可能會導致人工智能領域的飛躍,就像非洲人大多繞過個人電腦革命,直接使用手機一樣。
Beguir認為,要想在人工智能領域趕上西方,甚至有可能超越西方,取決于四個因素:充滿活力的企業家生態系統、非洲的專家知識、數據和政策。他已經看到,在數據和專家知識等領域,像他這樣的公司和一些大學正在進步;肯尼亞和突尼斯等國家已經在研究國家人工智能戰略。“當涉及到參與全球人工智能的討論時,非洲現在還被排除在外。”Beguir說
一個自己的NEURIPS
隨著非洲大陸的人工智能資質不斷提升,非洲的研究人員也迫切希望他們能收獲紅利。幾個世紀以來,非洲的資源一直受到剝削。隨著數據取代鉆石,人工智能可能導致一種新的不可持續和貪婪的開采方式出現。科技巨頭的吸引力(和報酬)也可能在非洲大陸的人工智能產業起飛之前削弱它。許多非洲研究人員擔心人才流失。
“例如,一個由非洲人工智能研究所組成的網絡,可以留住非洲大陸上最優秀的人才,招募世界級的非洲科學家來應對非洲面臨的人工智能挑戰,并與現有的學術機構合作,”阿克拉辦公室的谷歌負責人穆斯塔法西塞(MoustaphaCisse)去年在《自然》雜志上寫道。
為了建立可持續發展的本土產業,組織者于2017年在約翰內斯堡舉辦了第一次深入學習Indaba。“Indaba”是祖魯語,意為“聚會”,是一個為期一周的活動,旨在為非洲研究人員和學生提供教學和網絡服務。2018年第二屆Indaba有來自20多個非洲國家的500名參與者。
“這里有一種真正的歸屬感,”南非DeepMind研究員、組織者之一烏爾里希·帕奎特(UlrichPaquet)說。他還指出,雖然與8500人建立網絡是不可能的,但像Indaba這樣規模較小的網絡可以建立更有意義、更本土化的關系。
為了在今年余下的時間里保持這種勢頭,主要組織者籌集了資金,并把它提供給那些想參加一整天IndabaX研討會和編程馬拉松的人。去年有13個國家參加,今年春天計劃舉辦26場研討會。Paquet說,他們為當地的組織者提供資源,但是組織者可以根據當地的需要自由設計這一天。
“人工智能正在非洲蓬勃發展,”Paquet說,“但它是從基層發展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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