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換人,變的是生產效率和生產方式,不變的是產業升級和創新迭變的兇猛浪潮。在人與機器的關系中,首先是簡單的體力動作,然后是一整套動作,最后是部分智力,機器將人從繁重的體力、智力勞動中逐漸解放出來。實現“大換血”的背后,不止是巨額資金的投入,更是順暢的投融資環境、富有遠見的企業家精神以及相匹配的創新管理思路。
人與機器的匹配,自然不止“工業4.0”一種模式。從電子信息到制鞋,不同行業、同一行業的不同產業位置,再具體到地方、企業,不同的勞動者素質、成本,設備采購情況等都決定了在設計、生產的全過程中,人與機器存在若干種組合的模式。
尋找、創造到當下環境下人與機器的最優模式,不僅屬于產業升級的范疇,其本身就蘊含著創新的因素。
說起創新,無論是科研還是技改,簡單地理解為動輒上億的投入,依然沒有超出增加資本投入獲得更多回報的老思路。資本的背后一定是資源,而市場經濟的基本前提——資源是有限的,創新正是要突破這一看似牢不可破的經濟天花板。在充分競爭的經濟環境,創新的按鈕一旦啟動,便不可遏制。這是市場的力量,也是人性使然:最小的成本得到最大的收益,最大程度減少無聊、重復的工作體驗,最大程度滿足千奇百怪的物質和精神需求。在很大程度上,人是一切的起點和歸宿。
就政府而言,對人的尊重是首要的。這一點,常常被包括惠州在內的國內大多數城市,簡化為大同小異的人才吸引政策寫入政府工作。但將“人”簡化為“人才”,正和將產業升級簡化為“機器換人”一樣,是過于注重“工具性”,甚至“工具論”至上的表現。對于進行創新產品開發的人們來說,抓住消費者的痛點,往往是頭腦風暴的主旋律。所謂痛點,也就是人尚未被完全滿足的重要需求點。而創新者、創業者本身也有自己的痛點:苦于無法了解同行信息,苦于無法對接市場資本,苦于無法在市場試錯……政府應該把自身作為一個創業者,尋找市場上從事創新活動的需求痛點,予以滿足。不僅從經濟上扶持,更應從精氣神上尋求契合,對人、特別是創業創新者的奮斗精神、創新思想、失敗經歷、價值需求予以充分尊重,用盡一切可能的方式,從態度到行動,表達支持和敬意。畢竟,在所有的創新活動中,人的創造力是最難估計的,也是最不可限量的源泉。
人才如候鳥,經濟如氣候。惠州通過設立、建設科研院所、孵化器、眾創空間等,最廣泛吸納人才入駐,是借用他山之玉,實現創新驅動的重要法門。然而,如果忽略了生于斯、長于斯、創新于斯的本土創新力量,未免可惜。他們更熟悉本地情況,更了解本地需求,更不容易受短期經濟或政策波動的影響,更能與城市的創新發展融為一體?;葜荼就恋膭撔路諊蝗缟钲诘鹊貪夂瘢⒉灰馕吨鴦撔乱庾R的缺乏。搭建天使投資的路演平臺,鼓勵、參與眾創空間的發展,都是政府可以著力之處。
要培育創新基因,更要保護好創新成果。創新,是為了獲得更多優勢,并將優勢轉化為更高的收益,不僅促進企業自身的滾動發展,也以鯰魚之勢刺激行業、市場的創新精神。然而,如果創新的產出可以被輕易“借用”,創新動力也就難以維系。創新行動無法持續,單個人的靈光一閃,單個企業的創新沖動,也就難以起到帶動行業創新浪潮的作用。一方面要鼓勵創新之后的專利申請,另一方面,政府可以從幕后走到臺前,不僅為企業創新行動搖旗吶喊,更應為創新收益保駕護航。無論企業規模如何,都應該一視同仁。
月朗星稀不是問題,產業鏈地位低下才是。大企業在原始創新的研發上往往有優勢,小企業在滿足細分,乃至個性需求的顛覆性創新上更可能異軍突起。兩者各有短長,不可簡單類比。然而,從產業鏈中低端向中高端攀登,是繞不過去的產業升級過程。由于人力、土地、產業集聚等因素形成的全球手機制造重地,惠州如果不能在此期間借“制造東風”鼓吹“創造旋風”,最終的結果要么始終處于產業鏈低端,要么可能連手機制造的產業優勢也會逐漸失去。如何攀登?部分企業的做法,或許能有所啟示:與國際科研機構密切合作,了解并掌握最新的技術前沿,時刻做好“接班”準備。
跟隨先進是突破創新藩籬的必由之路。在萬米長跑中,相當長時間內緊跟第一名的選手,在沖刺階段一鼓作氣超越對手,是很多奪冠選手的不二法門。第一次科技革命到現在已有大約260年,惠州的產業發展則只有30多年,更面臨著深圳、廣州等毗鄰城市虹吸效應的影響。這種態勢下,空談創新一定誤事,實干跟隨可以興業。只有在長期吸納、緊隨前沿創新之后,實現突破性的創新才是可能的,最終實現創新驅動城市的長久發展也才能夠基礎牢固。在這其中,機器始終要為人,特別是為人的創新活動服務,機器不僅是生產的工具,更是實現創新驅動的重要力量,機器與人搭配方式的變化,帶來的必然是設計、生產、營銷等方面的不斷創新需求。
若想有朝一日借創新之力登上產業巔峰,惠州就必須以破釜沉舟之決心,滴水穿石之耐心,十年磨劍之精心,追波逐浪之雄心,自覺將創新融入每一項看似尋常的工作中,將創新驅動入眼、入心、入手,成為充分自覺的行動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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